时光在不经意之间让种子发芽、让果实成长,依稀记得路边的杏树才刚刚败了满树的繁花,转眼间已果实累累。那满树的大黄杏经微风吹过,在绿叶的掩映下,像一个个害羞的小姑娘躲躲藏藏,越发引诱人想去摘几个尝尝鲜。
迫不及待地轻咬一口,竟觉得这杏子食之无味。不由感慨,杏还是当年的杏,人却不是儿时的人。童年时用金黄的麦子换取的杏子。其滋味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头,勾起我无尽的回忆。
每年麦子成熟的季节恰好也是杏子成熟的时节。这时候,村里就有年长的农人装了满满两筐杏,走街串巷地叫卖。他的吆喝声不是平日卖菜人的吆喝,“一元一斤”或者“十元三斤”,而是喊着“小麦换杏嘞,一大碗小麦换一大碗杏……”“家里有粮、心里不慌”村里人家的土地一年四季小麦、玉米、油菜倒茬种,很少有人种果树。所以,每当听见这“带着味道”的吆喝声,平日里难得有水果吃的嘴馋孩子,便纷纷跑回家端来一大碗小麦,赶忙倒进卖杏大爷的布口袋里。吃着换来的大黄杏,这个说“真甜啊”,那个说“又软又香”,几个小伙伴围在一起一边品尝着碗里的大黄杏,一边咂摸着嘴,交流自己的美食感言。
节俭的母亲一如往常的“小气”,是绝不肯同意我用小麦去换杏子过嘴瘾的。看着站在一边的我们默默地咽着口水,母亲说,你们真要想吃杏就自己去地里捡麦穗换杏吃。听了这话,我和弟弟每天放学后,来不及吃饭就赶紧跑到地里捡拾麦穗。一天捡回来一把,两天、三天、四天……慢慢地墙角竟堆起一个小麦堆。母亲将麦穗摊平、晒干,用木棒槌“啪啪啪”把麦粒打出来,竟然有两大碗。这时候我就天天盼着换杏子的大爷早点出现。
“小麦换杏嘞,一大碗小麦换一大碗杏……”心心念念的吆喝声再次响起。两大碗小麦换了两大碗大黄杏,我小心翼翼地把杏子拿在手里,用衣襟把黄杏的外皮擦了又擦,半天舍不得吃,直到杏子外皮被擦得快要破皮这才轻轻咬了一口。不知道是杏子本就好吃,还是因为自己付出了辛苦劳动的原因。这杏子美味极了,饱满甘甜的汁水顺着舌尖流入心田,绵软甜香,吃在嘴里,甜在心里。经过这次的小麦换杏,我明白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要付出辛苦去努力,终会有所收获。
随着时代变迁和经济发展,一年四季,各种水果应有尽有,超市里各种水果琳琅满目,让人挑花了眼。可记忆里用小麦换来的大黄杏依然是我觉得最好吃的水果!(炼钢厂 徐云仙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