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光一瞬,华表千年,转眼间又到了一年的尾声,冬日时光透露出一种散漫。悄悄地、慢慢地挪腾过来,庭廊间依旧染霜覆雪,屋檐下橘灯摇曳,呼啸声中的夜晚,几抹炊烟夹在月光与雪色中间,依稀可见缥缈。
第二天破晓就要出远门的我,终是吃不上热腾腾的饺子了,也连累着一家人深夜还在倒腾,看着母亲筹备东西忙上忙下,闲着的父亲不免挨了不少骂,赶紧安慰母亲,却又让母亲眼角含泪,张了张嘴也就不敢多说。现在想来,明天就是元旦,突然又临时有公务,将母亲的安排一下子打乱,不知如何安抚母亲。母亲合上行李箱,仿佛收拾好了心情,不免对我路途安全多了几分“唠叨”。父亲插了一句,孩子都多大了,还要你说。话还没说完,就被母亲呵斥地收了声。
元旦前夕,这个崭新的被喜悦点燃的夜,有的人在狂欢,有的人在享受宁静,而有的人终是难眠。
半夜起来,就看见母亲在厨房包饺子,发现我出来一脸惊讶,嘱咐我再睡会,就转过身去继续忙碌。看着她佝偻的背影,不禁潸然泪下。母亲在多少个夜晚默默守护着我的梦,又总是把疲惫藏得天衣无缝。我的父母有让人掉眼泪的魔法。他们总能从支离破碎的暗夜里,为我捧出希望的明天和万千云霞,他们的爱会在黎明前抵达。
当翻开崭新日历的那一刻,凌晨五点的闹铃将我催醒,外面已经乒乒乓乓忙了起来,母亲将饺子摆上桌,父亲招呼我坐下,将筷子递到我的手里,让我赶紧尝尝母亲包的饺子。母亲站在桌子边望着我将饺子放进嘴里,微微的嘴角上扬。我想,元旦早上这盘热腾腾的饺子,算是一顿团圆饭,恰如刚好手边有酒,身边有至亲至爱,在这普通的年岁更迭间,便有了暖阳包裹,仿若沉醉在人间烟火中,瞬间的不舍埋进了心间,把日子过成了温馨的故事。
背起行囊,拗不过父亲的坚持,和他一起走入素寂的长街,向着不远处的火车站走去,一路上走在前面的父亲没有说话。看着他的背影,我意识到我的个子早已超过了他,以前的他也是个鲁莽少年,如今成为我的父亲,支撑着我的天。火车站前的树叶褪了一年又一年,我的父亲却甘愿把自己留在这个宁静的小城,又一次次坚决地把我推向那个他也向往的春天,送我搭上驶向远方的列车。
长大后总是会分离,总会眷念小时候陪伴在身边的人。经过了岁月的慢慢侵蚀,仍旧会坚定地向前,只留下怅然的背影和思念的目光。坐在出发的火车上,望着打包的饺子,拿出手机,给父亲发了一条祝福:“元旦快乐,我妈的饺子太好吃了!”
也许一切都是刚刚好,时光里总会伴着欢悦、思念、惆怅,生活不正是诗歌最美的一角,故事里最甜的一页。感谢有您们的陪伴,始终将温情留给我,把这一幕幕温情夹在远航的日记本里,足以找到温暖和寄托。对我来说,宁静的元旦偏偏是那么温馨。(检验计量中心 陈宇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