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雪来临,温度持续下降,冬天的氛围感越来越浓厚。看天气预报播报未来几天还有几次降温。虽然外面的天气寒冷萧瑟,但在单位和家里都有暖气,感受不到一丝寒冷。透过结霜的窗户,望向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们,闭上眼睛,火炉仿佛出现在身前,而我的思绪也早已回到那遥远的故乡。
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,小时候的衣服都是轮着穿,表哥穿完到大哥,最后才轮到我,那时候家里很少置办新的棉袄。每年冬天我的脸蛋会早早冻伤,而父亲都会到邻村买一种用山楂混合的药膏抹在我脸上,靠着火炉温度不停地给我揉。而脸上的冻疮就像落下根一样,直到初中我们搬到城里才好,也就不用再受疼痒之苦了。
吃早饭时,总是一碗黄米稀饭就着凉拌红萝卜丝,我和哥哥喜欢端着碗圪蹴在门口的墩子上,听着大人们闲聊,饭剩下碗底就把凉菜汁倒进碗里,搅一搅增加些滋味一口吞下。
午饭以菜拌面为主,面条主要是玉米面和红薯面,偶尔才有白面。馍馍也多是玉米馍和野菜窝窝,却不妨碍我美美吃一大碗,最喜欢的是母亲提前做的一大缸泡菜,能在冬天吃到酸甜可口的蔬菜,白菜、萝卜滋味美极了。
而小时候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吃上一顿肉了。在下雪的时候,家里的火炉暖洋洋,父亲做的辣子肉臊子,是我最喜欢吃的。父亲将肉臊子小心地放在大勺子里,撒上一把葱花和碾好的辣子面,放在火炉上加热,并不停地搅拌,不一会儿,肉香就将小小的屋子包围,我和哥哥像小馋虫一样,眼巴巴地盯着勺子。“去,把蒸好的馍端过来。”听到吩咐,我哥会抢着跑出去,父亲就悄悄地把勺子里的一块大肥肉塞进我的嘴里,让我赶快吃,说:“你哥回来,就说爸爸偏心喽。”吃肉臊子必须夹馍,兴许是柴火的味道,辣子伴着猪油、葱花和着臊子,带点焦香,咬到肥肉那口,香味在齿间弥漫,各种味道层次丰富,吃完还不忘用馍馍将勺子里的汁水沾一沾,才满意地摸着肚皮,而勺子则比刚洗过的还干净。
万物冬藏,却将故事留下了。冬天的村庄依然宁静,却少了在冬日里玩耍的人儿。没有了热炕、没有了在雪地上追逐的身影,也没有柴火做的饭,后来,试着按照父亲的方法做了几次,辣子肉臊子却总感觉不是那个味。
怀念那个物质匮乏却又纯真的年龄;想念那个总会念着儿女穿好吃好的那个人,简单安静的旧时光里,有着对冬天的记忆,恍若昨日。(检验计量中心 陈宇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