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开新的一页日历,“冬至”的字样赫然跃入眼帘。冬至又至,一份热闹也悄然而至。
在我的老家,冬至是过春节前的一个小节,我们又称之为大冬。老家人对冬天似乎格外地偏爱,单是在冬天这个短短的季节,就有许多节日要庆祝。立冬、冬至、元旦、腊八、小年、春节几乎是从初冬庆祝到了冬日的结束。大冬来时,家家户户未免要庆祝一番。冬至这天,一方面我们要祭奠先人,带一些吃食和纸钱到先人的坟前,说几句想念的话,烧几份纸钱,让灰烬带去思念,让他们生前喜爱的食物带去牵挂。一方面就是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了。冬至这天,也是一个团圆的日子,家人们如果住得不甚远,都要聚一聚。
冬至那天,我们家最为忙碌的就是母亲了,白天母亲要组织我们去给先人烧纸,在烧纸前她还要亲自准备烧纸用的银钱,元宝。当天烧完纸后,母亲就开始忙活着晚饭。择菜、洗菜,揉面、擀面,烧火做饭,一套全下来天色也就黑了。母亲忙碌时,父亲负责打下手,剁肉馅,烧灶膛火,还贪恋着游戏的我们则要等天黑,待母亲焦急地声音响起在小巷时才愿意回家去。
冬至后,冬天开始真正地冷起来,吃饭时,外头的天已经黑透,屋里头正是灯火通明。灶台里的灰烬还闪着红光,烟囱上还留恋着最后一缕炊烟,清冷的月光洒在寂静的庄稼地,土炕上热闹非凡。一家人盘腿坐在炕上,底下是隐隐发热的暖烘烘的气息,面前是热气腾腾的饺子、香味四溢的炒菜,再等不及了,抄起筷子就大快朵颐。外边的寒风吹不进来,岁月的沧桑那时我还没有经历,因此冬至在我心底都是美好的回忆。
如今,上了一定的岁数,人生也有了阅历,但每年依然期盼冬至,怀念母亲和父亲唤我们回去吃饭的记忆。这是绵长岁月里一份难得的温情,是流逝时光里一份珍贵的回忆。冬至,对自然界而言,是寒冷的真正开始,对我们来说却是温暖的余温。
“冬至阳生春又来。”冬至到了,春天还会远吗?(炼铁厂 王晔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