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院承载着我和弟弟童年的欢乐,记忆着父母的幸福美好生活,更体现了爷爷对祖国的那一片爱。感谢那个时代,爷爷的右派冤情得以平反,当他拿着政府补发的工资时,竟然哭的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毫无顾忌。母亲说,当初盖房子的钱是爷爷补发工资的一部分,父亲极其用心,把每一分钱都用在了刀刃上,南边一间门房跨伙房和北边三间楼房,当时是村中最好的房子。母亲在院子东边栽了三棵苹果树和一棵梨树,至今那几棵果树时常还会在我的梦中出现。
苹果树随童年的我一起长大,我长一岁,它长很多,等我上完小学,苹果树的树冠就高大呈半圆状,树干灰褐色又圆又直,树叶墨绿色,枝健叶茂。其中有一颗苹果树,春天最早开花,过后就能看到十来个小小的毛茸茸的绿疙瘩,其余那两颗光长枝叶不开花,母亲说苹果树的品种不一样,结果也就不一样了。我和弟弟就常常趴到,那颗最早开花结果的苹果树上看,直到秋天果子成熟时,还是碧绿色。我在课本上学过的苹果是有红又大,我想我家树上的苹果应该是怪果吧!
父亲把它们摘了下来,我和弟弟围在父亲身边,踮起脚尖,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这些个稀罕之物,嘴里不停地流出口水来,恨不得一口把它们咬在嘴里吞进肚中。等我们大家仔仔细细地看了个够,父亲慎重地把它们交给母亲。母亲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些青苹果,轻悄悄地走入伙房,我们喜滋滋地跟在后面,看母亲究竟怎么分配。
母亲竟让我和弟弟把大个的、表皮光滑的几个送给村里年龄大的婆和爷及生病的小伙伴。我不理解母亲的做法,可也不敢半路偷吃,所以来回都是噘着嘴,极不高兴。要知道,苹果在当时是多么的稀罕。回到家,留给我和弟弟的竟是一个苹果的二分之一之二分之一。看着那可怜的一小块苹果,我那不争气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。那一小块苹果,在记忆中好像是味道好极了,至今回想起来,还会流口水,更多的是对过去物质匮乏年代生活的一种感慨和回味。
第二年,其余那两颗苹果树也开花了,一连长了二十来个果子,这下可把我们给乐坏了。我和弟弟每天放学回家都要在苹果树底下耍玩一会,然后抬头看看树上的苹果,双手合十祈祷那些苹果快快长大。等到了十月中旬,终于看见了又红又大的苹果。
母亲特意缝制了一个摘苹果的小布兜,父亲找来一根竹杆,在竹杆头系上一根铁丝围个圈,母亲再把小布兜缝在围好的铁丝上。然后父亲爬上树骑在树枝上摘果子,手够不着的果子舍不得用枝条打,就用竹杆铁钩摘,小心翼翼地把一个一个果子钩到布兜里,然后轻轻地把它们放在小竹笼里。大人小孩的心一下子都聚焦在了这个诱人流口水的小竹笼里,这次除去母亲分散除去的苹果,我和弟弟得到了红苹果和青苹果各一个。我甭提多高兴,藏好青苹果,双手捧着红苹果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,细细地咀嚼着,慢慢地嚼出汁液来,再慢慢地把嚼糊的汁液吞咽到肚子里。那个苹果的味道呀,又香又脆,又酸又甜,汁液又多,吃起来心里感觉美滋滋的。
每人分过苹果后,小竹笼里还剩下十来个,母亲把那些苹果当成宝贝一样,一个一个数过,把小竹笼挂到伙房横梁的挂钩上。有一天她下地回来,听说村头陈家嫂子的孩子出水痘,吃饭没胃口,就想起了剩下的苹果,母亲取苹果时发现少了一个,母亲见我就问:“你偷吃了苹果?”我理直气壮地大声回应没偷吃。她直瞪眼看着我说:“两个没够吃,还偷吃,你这娃真催打呀!”说时拳头已落到了我身上。而我确实没偷嘴特犟,母亲越打越来气,狠狠地给了我一顿暴打。我又痛又委屈,站在伙房哭个不停,气得我那顿中饭也没吃就饿着肚子上学了。父亲下午下班回家,看我不高兴,问其缘由,说他早上看见堂哥给了一个,母亲知道我受了委屈,做了一顿西红柿鸡蛋面就算补偿了我。因为“偷”苹果,我蒙受母亲责打,记忆犹深。
在那个缺衣少食,食品单一,物质匮乏的年代里,爷爷补发的工资,父亲建起了小院,母亲栽下了果树,那个小院记忆了我们一家人幸福美好的快乐时光,更见证了我们在党和政府的关怀下,一步步地走向小康生活。
时代在变迁发展,家中经济好转,父亲拆了老院建起一座高大的现代化楼房,母亲在院中栽培了四季开花的盆景,苹果树就成了我儿时最难忘的记忆。感谢那个年代,让我对苹果有了深刻的记忆;感谢祖国的发展壮大,我们有了现在这样的好生活,苹果想吃就可以多吃点,甚至可以一次让你吃个够吃个爽呀!( 炼铁厂 陈丽琴 )